國慶日看了三齣電影,但不覺得哪一齣是一看難忘的。
2009 年是傳奇的「胡士托音樂與藝術會」(Woodstock Music & Art Fair) 舉行 40 週年,憑《臥虎藏龍》和《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 名揚國際的台灣導演李安,根據當年穿針引線,替意圖主辦「胡士托」的幾名發起人找到舉辦場地而成為音樂會其中一個製作人的 Elliot Tiber 的回憶錄《Taking Woodstock: A True Story of a Riot, a Concert and a Life》拍成電影《胡士托風波》(Taking Woodstock),自然受到注目。畢竟李安有名氣,Emile Hirsch、Eugene Levy、Jeffrey Dean Morgan 等也來演配角。
台灣樂迷習慣把 Woodstock 翻譯成「烏茲塔克」,李安卻把新片命名為《胡士托風波》。李安解釋,在他成長的年代,台灣社會風氣保守,他是通過香港傳來的「胡士托」認識這項活動,所以採用港式翻譯命名。
李安只用了 3000 萬美元製作費和短短 42 個拍攝日就完成本片,可見《胡》片不是大規模製作。《胡》不是音樂紀錄片,而是像一部家庭小品。外國有報道說,不少曾經參加胡士托的觀眾看了《胡》都感到失望,因為長達 121 分鐘的電影並沒有歌手表演的鏡頭。影片集中描寫主角 Elliot 在舞台周邊發生的個人遭遇。想重溫當日 The Who、Jimi Hendrix 等傳奇樂手的演出,該看 1970 年 Michael Wadleigh 攝製並贏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的 224 分鐘鉅篇《Woodstock: 3 days of peace and music》。
《胡士托風波》至少有一半篇幅着墨於 Elliot(Demetri Martin 飾)跟父母的相處,跟李安的舊作《推手》《喜宴》頗有呼應,都在檢視兩代之間的矛盾與角力。手法上則見《變形俠醫》(Hulk) 的影子,多番使用分角鏡,頗有 1960、70 年代的味道。
故事說 Elliot 本於紐約從事室內設計,父母在窮小鎮的小旅店出現經營問題,他回鄉協助打理。Elliot 受過教育,成了當地商會會長,要設法刺激經濟。在偶然機會下,他促成了「胡士托」。在音樂會舉行的過程中,Elliot 遇上及結識了幾個對他影響甚深的人物,包括音樂會主力搞手、性格跟保守又老套的 Elliot 完全相反的 Michael Lang(Jonathan Groff 飾);高大健碩卻以易服姿態來到音樂會應徵保安的退伍軍人 Vilma(Liev Schreiber 飾)。Michael 讓 Elliot 對自己的人生和家庭有所頓悟,Vilma 敢於走出「衣櫃」,則令 Elliot 正視自己的性取向。
Elliot 有個好爸爸(Henry Goodman 飾)──外表粗枝大葉,內心隨遇而安,無意中揭穿老妻(Imelda Staunton 飾)寧把 9 萬多元私己錢放在櫃底也不肯拿出區區 5000 元還銀行貸款仍默默承受;他對 Elliot 的性取向從不過問,只有包容。Elliot 本身對家庭的孝心,就跟東方人很接近。
儘管音樂會不是電影的焦點,但有關胡士托的細節,像服飾打扮等,都看得出美術指導如何精心還原那個年代的風貌。有一場 Elliot 乘坐警員摩托車在堵塞的馬路中緩緩穿插前進。那一氣呵成的長鏡頭清楚可見從演員到道具的設計和調度都精雕細琢。
另一場有趣的戲是 Elliot 在音樂會遇上一對駕旅行車到來的嬉皮男女。Elliot 接受邀請上車,初嘗迷幻藥,眼前的世界變得如夢如幻,車箱內的裝置、布藝等恍如會流動的河流或不斷變幻的萬花筒。據說,嬉皮文化的迷彩藝術就是由此而來。
除了嬉皮士、同性戀者、藝術解放人士、吸毒者等之外,當年胡士托的 50 萬名參加者中,更大部分是來自各城市愛好音樂的「正常」青年。上網翻查一些胡士托的背景資料,一些本片沒有(正面)提及的事跡更引人入勝,例如住在胡士托的 Bob Dylan 為了出席另一個同時間舉行、酬金更高的音樂會而沒有去胡士托;登台表演的吉他之神 Jimi Hendrix 收了天價酬金才現身等。
喜歡電影的人,該不會覺得《胡》是一場悶戲。我從銀幕上看到了一個富詩意的美好年代。教人遺憾的是,任美指的功力再高,技師再巧奪天工,我們只能重溫舊場面,卻怎也無法把那個舊時代喚召回來。
看完《胡士托風波》,用 20 分鐘吃了迴轉壽司當午餐,用 10 分鐘去唱片店確認一點事情,再去拿一份護膚品樣品,便匆匆趕回電影院看《我要高飛》(Fame)。《我》片就像吃西菜時在頭盤和主菜之間吃的 sorbet,用來清理味蕾。
舊版的《我要高飛》在 1980 年公映,主題曲和部份插曲聽過很多次,電影卻沒看過,較後期的《勁舞》(Flashdance, 1983) 和《渾身是勁》(Footloose, 1984) 就看過,而且都挺喜歡。
《我》的故事圍繞紐約市演藝學院一班舞蹈、演唱、演奏、戲劇系學員四年的學習生涯。除了學生追逐理想的挫折、成功之外,也有老師循循善誘,家長不贊成孩子學習表演藝術,初生之犢不知世途險惡等老生常談。整齣電影的正能量很強,充滿「教育電視式」的勵志感覺。
一班年輕演員親自演唱戲中歌曲,水準不俗,尤其是黑人女孩 Naturi Naughton,歌藝很不錯。我買了電影原聲帶,得到一張免費換票劵。但問了幾個朋友,沒一個有興趣看,還是丟了算吧。
總的來說,沒有甚麼冷場,但談得上好看的只有學生在食堂中各自施展渾身解數的一幕。
順帶一提,這片子似乎較受年輕女孩歡迎,我看那場七成觀眾是年齡介乎 12 至 20 歲的女孩。
在《我》和下一場電影之間有一小時空檔,從九龍塘跑了旺角一趟去買 CD 套。效率比預料的高,還可以去買 CD,但就遇上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
最後一齣看的是南非廣告導演 Neill Blomkamp 僅花了 3000 萬美元拍成的《D-9 異形禁區》(District 9)。最初是因為故事中的那點反歧味道而受吸引,但看了半小時,原來有血肉橫飛的場面,馬上暗嘆「看錯」電影……
《D-9》其實稱得上有創意和誠意,借外星人流落地球的虛構故事諷刺歧視「非我族類者」的現實問題。
故事說一艘外太空飛船降落南非的約翰尼斯堡,人類首次與外星人接觸。飛船於地球上空停留多年,外星來客沒有侵佔地球。異形似乎有某些疾病或困難(影片沒有交代),一直留在地球。人類為了安置這班外星難民,於城內劃出 District 9 收容區,讓異形定居。然而日子一久,容忍已到極限,人類決定展開驅逐行動。男主角是負責安置和遷徙異形難民的大財團老闆的女婿,他在工作時染上了外星人製造的病毒……
基本上,影片天馬行空,但意念、手法都有點新鮮感。近三分之一的時間以仿紀錄片形式拍攝,不是一般泛英雄主義、大玩特效的典型好萊塢科幻電影。人類見外星不速之客並非來意不善就安排收留。因為治安和其他社會問題,就打算展開大規模驅逐行動。其實爆發的社區問題,部份是人類(幫會)有份造成的。電影把外星人的造型、能力矮化,又替他們起了一個難聽的稱呼,似乎就是要突出他們作為弱勢社群的無奈慘況。
男主角後來逐漸變身為外星人,從欺壓弱者到變成弱者,最後既為了自救,也因為親身體驗到弱者之苦而協助外星人。儘管他可能無法回到原來的「優越」階層,尤幸內心始終保存着一點純良美善,這也是編劇對人性所下最美好的腳註。
本片可說是由男主角 Sharlto Copley 挑大樑(或曰個人表演),演出挺富幽默感,聽說他要參演我小時候很愛看的《通天奇兵》(The A-Team),飾演「喪榮」(Capt. 'Howling Mad' Murdock) 一角,看來挺合適的。
要是看見 Peter Jackson 的名字,就希望看到《金剛》(King Kong) 或《魔戒》規模的片子,就不要花錢和時間了,儘管這終究是一齣「妙片」。
1. 《通天奇兵》
ReplyDeletemy parents liked it
regular viewers my whole family
i was hooked too, LOL
2. my last 3 movies, exactly these 3
what a coincidence
3. bloodiness in D9
if u knew Peter Jackson better, u'd know all the vomits and broken limbs are his tongue-in-cheek gestures to disgust the audience, LOL
(shock and shake them a little bit, rather Hitchcockian, with quite diff cinematic devices, LOL)
refer to Peter's early works like BAD TASTE to get a "better" look, but i guess u could add this to your "must to avoid" list instead, LOL again and again
1. I had a Mr. T figure when I was a boy :)
ReplyDelete2. interesting ~
3. re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