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4 February 2009

夏菲米克的時代

最佳電影、導演等 8 項提名的《夏菲米克的時代》(Milk),最終讓辛潘 (Sean Penn) 繼《懸河殺機》(Mystic River) 後再膺金像影帝,本身是同性戀者的編劇兼監製 Dustin Lance Black 獲得最佳原著劇本獎。還沒有機會看《拚命戰羊》(The Wrestler),不曉得看來整容失敗了的 Mickey Rourke 演得有多好。而其他入圍角逐這兩項金像獎的電影也沒看過多少,但憑鄙人有限的觀影經驗、能力,就認為《夏》片的男主角和劇本都具備很高水平,值得表揚。

奧斯卡的評審委員一向對傳記片主角青睞有加,辛潘飾演美國歷史上首名公開同志身份的民選議員夏菲米克 (Harvey Milk),角色本身富爭議性的背景和獨特的歷史意義,也為他在第 5 次角逐金像影帝時掙取了不少分數。

現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已經不再令人大驚小怪,只是屬小圈子發行作業仍佔多數。《夏》能打入主流市場,更獲得多項影展提名和獎項,大概是它富於實感,對政治鬥法採取了平易近人、適可宜止的處理手法,不會教觀眾感到沉重,也避免流入異色電影的類別中。近 130 分鐘的片子,一氣呵成,沒有讓我這「淚盈觀眾」感動得淚流不止的場面,但劇中人的堅毅精神,還有主角 Harvey Milk 永遠抱存希望的積極性格,確實教人欣賞、敬佩、難忘。

故事以 Harvey Milk 人生最後 8 年為主軸。1970 年,Milk 已到不惑,跟男友 Scott (James Franco) 從紐約搬到三藩市一處同性戀者聚居的社區 Castro 生活。後來,Milk 從為左鄰右舍爭取公平利益開始,進而要對抗仇視同性戀者的社會風氣。他逐漸得到區內居民支持、擁護,決定從政,經過 3 次競選失敗,第 4 次參選他終於當選。可惜,在競選連任的時候,他跟市長 George Moscone 一同遭在當時辭職後復職不逐的議會前議員 Dan White (Josh Brolin) 殺害,終年 48 歲。

《夏菲米克的時代》挺詳細、逼真地刻劃弱勢少數族群在 1970 年代的這場爭取運動中屢敗屢戰、終於贏得民眾支持的過程。就是不愛看同志片的人,關心民選政治的話,也會覺得此片有趣,看後有所得着。

Sean Penn 年輕時是好萊塢有名的壞孩子,也是樂壇天后 Madonna 的第一任丈夫。20 多年前他跟 Madonna 東來拍攝電影《上海驚奇》(Shanghai Surprise),曾經向記者動粗。當然,那在 Sean Penn 厚厚的「不得體行為」紀錄中,只屬冰山一角。這樣的一個「性格小生」,從前誰會想到他願意在電影中跟男對手(連場)親吻。在《夏》,甚至有一個男朋友還為他自殺。然而,電影的主線但並非談情說愛,Havrey Milk 晉身議事堂後,表現出他擅搞政治,對政敵圓滑且幽默的多面個性。Sean Penn 演來可謂順手拈來。不過,在一些小動作、表情上,還是覺得他有點「我就會演」的味道。

Sean Penn 戲份自然最多,還有另外幾個戲份頗重的角色,都很豐富生動。例如 Emile Hirsch 演的同志小子,挺有吸引力。他演的 Cleve Jones 因為加入了 Milk 的陣營而受到啟蒙。在 Milk 遇刺身亡後,Cleve Jones 繼續從事有關同志權益活動至今,包括在 1980 年代初於三藩市率先設立了關注愛滋病的團體。

Josh Brolin 演的 Dan White,是刺殺 Milk 的政敵,性格最複雜。Josh 演得有層次,可惜劇本對此角色的着墨稍輕。

James Franco 飾演 Milk 的前度男友 Scott,有情有義。兩人相愛卻未能一起走到最後,有點可惜。整齣電影中,對 Scott 一角最有感覺。他對 Milk 的支持,他對 Milk 的感情最後下的決定,我有太多切身的體會。

James Franco 在 1997 年開始拍戲,我在 2000 年開始看他的電視劇/電影,第一齣是以 1970 年代為背景的青春校園電視劇《高校歲月》(Freaks and Geeks)。James 要再上一層樓,就需要一個感情奔放的、可以讓他盡情發揮的角色。

《夏》的編劇看過紀錄片《The Times of Harvey Milk》深感震撼,花了 4 年時間寫劇本,讓「同道中人」Gus Van Sant 執導,戲劇情節跟紀錄片、新聞片交替出現,讓影片甚有寫實味道。正是這種劇戲與寫實交錯的手法,加上精彩到位的選曲,讓觀眾彷彿置身 1970 年代瞬息變幻的三藩市。

看罷本片,突然有點想到三藩市一遊;看罷本片,由衷佩服 Havrey Milk 的勇氣和魄力。




後記
電影的中文字幕由曾於三藩市居住的邁克翻譯。他之前在《蘋果日報》的專欄中寫過翻譯此片的點滴。其中在 1 月 25 日《墨寶》一文中提到,當年跟 Harvey Milk 一同晉身議會的還有一名華裔議員 Gordon Lau。為了找出這位 Lau 先生的中文名字,林先生通過轉折的關係才尋得「劉貴明」這三個字,故特別在專欄為文紀念。的確,當一個有責任心、稱職的翻譯員,文字功底外,很多時候功夫在詩外,那是行外人毫不理解、習慣忽略的辛勞。譯者的「原罪」大概包括這項。

8 comments:

  1. > Josh Brolin 演的 Dan White,
    > 是刺殺 Milk 的政敵,性格最複
    > 雜。Josh 演得有層次,可惜劇本
    > 對此角色的着墨稍輕。

    Dan White 的角色著墨已經不是最輕
    那個,這電影裡的角色,除了milk外
    很多都着墨過輕,[出場長短不是問題,《聖訴》黑人媽媽夠短啦,
    都立體過《夏》不少配角位。]
    令不少角色的性格千人一面,而且是
    典型荷李活電影式男同性戀者的形象。
    所以對這電影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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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 am not a big Sean Penn fan, but I am truly happy for him that he won the Oscar last night. I even had a hunch when I saw his performance that he would win, and I was quite surprised that he didn't win the Golden Globe.

    I don't think MILK is a "perfect" movie, it has its flaws and there are certainly areas which are under-developed. However, it is a dark story that still inspires hopes and dreams. The theme is particularly relevant and important in this time of change.

    I also found Dustin Lance Black acceptance speech last night very moving.

    This is a movie worth seeing over and over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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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m with Vince on his losing the Golden Globe. Sean Penn wasn't the most favored for the Oscar, Mickey Rourke was. I haven't seen The wrestler so I'm not in a position to comment. I was priggishly happy when it was announced that Sean Penn won.

    You've already known how I felt about the film. I'm a bit biased of course because it was a piece of history of San Francisco. Sean Penn should be merited for his disappearing into the r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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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其實在導演層面來說這電影是不錯的,
    例如: 銀雞close up shot,
    多次玻璃反照的運用,
    ending 燭光人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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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首先,如果不喜歡 課室風雲,建議
    看同導演的謊人手記 [Time out/
    Emploi du temps, L'],風格完全
    不同,我個人喜歡 謊人手記 多於
    課室風雲。

    課室風雲 和 迷失死亡谷(Gerry)
    劇本一樣,

    (1) 用很多很多瑣事交織成個故仔;
    很多變化很微細,
    (2) 句句表面沒有甚麼,其實句句都有骨。

    例如教文法那部份,
    學生覺得未完成直述式過時,
    老師也覺得未完成直述式造作,
    其實諷刺現在的教育是教一些大家都覺
    得無用的東西。

    談到學生學到甚麼,
    3角歷史那部份其實已經講法國為何
    這麼多種族,造成學校/法國社會的
    現況,理想國那段其實少少講大家
    那時內心所想。結局黑人女學生,
    輕輕幾句,就帶出一般那些黑人學生
    所面對的情況。

    喜歡的會很喜歡,不喜歡就會不喜歡。

    至於 The Changelings,正如之前所想
    電影本身不錯,雖然失去Clint Eastwood
    以往擅於把角色給予立體感這優點,
    但依然令我感動。不過,片中得到
    希望的AJ,在結局都只是交出
    「溝探長」的眼神+表情就以為演出左
    (情節只是表達 AJ得到希望。)

    請Brad Pitt伉儷不要再殘害電影佳作
    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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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更正
    在結局都只是交出 => 在結局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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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sonus_cat:
    有歷史背景的電影,特別是講近代事件的,可以追查的資料、參考的文獻太多,自然闡釋角度和深度的變化非常大,有時候難以批評編劇和導演是否挑出最合適的材料來拍。
    要是編導只希望集中講 Harvey Milk 走上政途的堅持和他的理想,現在劇本做到了。我對那一片歷史毫無認識,也因為觀眾典型心態作祟,想多瞭解 Milk 遇刺的前因後果,故覺得 Dan White 一角可以多寫一點。
    電影囿於篇幅,一班配角不能寫太多。在片末提及他們的去向,是簡約、得體、到位的做法。

    本作算星期四寫《課室風雲》,但過了一個星期,感覺已經很淡,可見片子毫不能打動我。

    我不覺得 AJ 對探員有意思呀 ~

    Vince,
    I missed Dustin Lance Black's acceptance speech as I was home late ...
    Well, to me, it's not a dark movie at all.

    Matt,
    Perhaps Sean Penn will become a legend soon. He should be the only living actor who has won the Best Actor award in the 3 major European film festivals and also Golden Globe and Oscar.
    Unlike Tom Hanks, the other actor I love yet with diminishing passion, Sean is more focus on acting and expressing himself in many issu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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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J 對探員是無意思0架,
    [反而對男同事有意思,
    所以說她猜中奧斯卡就和男同事明天共膳]
    最大問題是她以為這種表情,
    就可以表達「有希望」就......唉!

    《夏》片末那部份不是問題,反而milk
    幾個愛人的性格寫得不夠。愛人分別
    走上離開/自殺之路,都會有他們
    內心變化,如果寫得好,是更能反襯
    Milk 走上政途的掙扎。

    但他們着墨過輕,他們的離開/自殺,
    只令人覺得他們麻煩[講多少少政治/
    少少冷落,就攪到要走要生要死,]
    其實他們所經歷可能不止這樣,
    但出來效果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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